小镇往事之张大少

荆戈

  小镇与河南接壤，两省以一条河为省界，在靠近湖北这边的河边有一村庄，叫”土城”。小时候，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叫土城。“张大少”的故事就发生在土城，后来知道，这里是因土垒高城，四挖深沟，留四门进出，关闭木门后，即孤而为土城。
   在民国时期，土匪横行，武装割据，凡是有钱人家，就会在货运汉口以后，拿出卖货所赚的银元，让得力的伙计或者财主本人捎带会几杆汉阳造。在小镇，请的伙计最多，赚钱最多的人，便是张八爷。张八爷便住在土城，而他从汉口买回来的枪的数量和品类是其他乡绅所不能比拟的，势力和实力也是最大的。
   张八爷的大儿子，也就是本故事的主人公，张大少，自然也是随身别着两杆短枪，耀武扬威。老辈人讲：张大少面白身高威武，枪法好。山上的野兔，天上的麻雀，枝上的果子，抬手，枪响，物什落。
   枪法好可能不是张大少的错，你可以归结为天赋，归结为家境优越，你可以不投军，你可以休闲打猎，你可以看家护院。可是，人有时候就是不向好处走。张大少就是，非善茬一个，没枪的时候，他就仰仗财势，欺男霸女，横行乡里。有枪以后更是打枪寻乐，甚至敢拿活人当靶子，在其枪下，受伤和毙命的人不可胜数。大多数受害人迫于淫威，被赔点钱而了事。
   张大少乐此不疲，可八爷及其族人可是寝食不安，在他们看来张家还没有出现过这么暴戾残忍的人，必须除去才不辱张家的大族威严，给当地百姓一个安宁，给人们一个交代。张氏族人几经合计，遂心生一主意。。。。。
   某天的一个早晨，从土城的护城河中，浮起一条麻袋，好事之人，拨过，打开，张大少的尸体赫然在目，身上还用麻绳绑着六块大石头。

   张大少的死是谁干的，不言而语。张大少死后的第三年，小日本就打到小镇，烧杀抢夺罪行无数。我想若是张大少还活着的话，枪口会对着谁，是小日本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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